夕颜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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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雷】我爸妈相册中的故事 番外十 新的旅程

那么久没更文抱歉啊!!因为最近上班没有太多时间,所以拖了很久真的抱歉,这章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安雷夫夫带娃日常甜饼了!好了不废话了,祝亲们食用愉快!!!

番外十  新的旅程

 年三十的夜晚,城市的街道像是死去一般沉寂。路边少的可怜的路灯散发出闪烁的橙色灯光,玻璃灯盏包裹着精疲力竭的灯泡。宛如在寒风中点燃的一根火柴,那丝温暖和光芒摇晃着,似乎马上就要被黑夜所吞噬。昔日马路上汽车行驶时带出的尘土气息都被漫天飘舞的雪花掩盖。耳边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万家举杯团聚的欢笑声,还有烟花在天空上绽放时时远时近的爆竹声。

仿佛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人,还在漫长的冬季里,没有头绪的寻找着家的方向。

 雷狮就这么倚在安迷修身上,趁着鼻塞还没有那么严重的时候贪婪的嗅着爱人身上那股清新的薄荷味,似乎这样就能使他越发烧的厉害的大脑有所缓解一般。他很清楚并不是每一个人在发烧时都能很幸运的就窝在柔软温暖的大床里,额头上敷着温度正好的凉毛巾,亦或是迷迷糊糊的一觉醒来后就会有人递上一碟削好皮的水果或者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水。也并不是每次生病都会有人在你耳边灌输一些有的没的甜言蜜语,然后就着那股昏沉劲心安理得的进入了甘美的梦境。要知道,北方年三十的夜晚,地上积了一层不薄的雪,远处海边的风依旧是那般潮湿,只是减去了夏日存留的温度,那股子寒意,是从肌肤渗到骨子里,挥之不去。冷风从围巾的缝隙灌进去,雷狮在下车后实实在在的打了个寒颤,刚刚在车里的困意和发烧的昏沉感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如今他头脑清醒的可怕,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出自己呼出的气息越发滚烫,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头疼变得悠长又难熬。这时冷风还不断渗进无力的身子,温度的差距几乎令雷狮崩溃。他靠在安迷修怀里,突然就产生了很强烈的厌世情绪。或许仅仅是因为发烧带来的不适,又或许是因为以往的种种不平感到悲伤。离开雷家时,他脑袋里只剩下了逃离囚笼的放松和喜悦,像是实现了终生的愿望一般,曾经卯足了的劲头,和对未来对幸福的追求就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下子就瘪了。而对于安迷修,他或许只是想和他这样在一起。也没想过以后要为这个男人操多少心,生几个孩子,做几顿饭。他们那时都很年轻都还是孩子,有的是时间去慢慢琢磨甚至挥霍。可直到一个小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在他身体里成长。一切都变得不同了,雷狮很清楚的记得五个月前,安迷修刚刚去往外地实习,那天他昏倒,被秋的话点醒,半夜偷摸去超市买了验孕棒,一个人蜷在寝室浴室的瓷砖地上,捧着验孕棒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心跳有力而快速,似乎要冲破骨骼肌肉的包裹一般。他敢断言,那是人生中最漫长的三分钟,长的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在试纸上清清楚楚的出现了两条红线时,他顿时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和表情去面对这个结果。甚至还不信邪的整整用完了一盒子的验孕棒,最后呆呆的看着已经用空了的包装盒,把身子蜷的更紧了。他想这是件好事,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的掉眼泪。

 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想要孩子?那晚戏剧性的室友都不在,窗外的夜空晴朗的出奇,星星和月亮都赏脸的挂在夜幕上,雷狮窝在被子里看着窗外满天星辰。迷迷糊糊的想着问题的答案,或许,或许,他其实并不爱安迷修,只是把他当做了挣脱囚笼的垫脚石,想要孩子,不过也是为了让自己早些从高强度的生活里解脱。又或许是因为安迷修的种种付出,他觉得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显得太过绝情,所以想生下他的孩子,作为补偿。就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在内心纠结了好久,直到他从噩梦和高烧中醒来,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安迷修担忧的脸,雷狮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因为担心皱在一起,耳边是有些啰嗦的嘘寒问暖,似乎就忘记了刚刚还沉浸在梦中的恐惧和不安,他伸手环住了安迷修的脖子。大概是因为沾了雪花的寒气,安迷修那时抱起来那么冷。雷狮深吸了一口气,这时才清晰的感到,梦醒了。戴上戒指的时候,看着安迷修因为过度紧张显得有些别扭的神情。在心里偷偷笑他傻,在无名指微凉的触感中,他得到了答案。

是不掺杂任何利益冲突,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是单单纯纯的一种情感。他之所以期待这个孩子,是出于对安迷修的爱恋,一种想和这个人拌上一辈子的嘴,然后在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里,一起度过漫长又转瞬即逝的岁月的觉悟。他抚着还未隆起的腹部。终于绽开了一个满足又释然的笑容,那是一种激动到想要向全世界宣布,他们用泪和时间浇灌的树木,终于结出了甜美的果实。

只不过四季轮回,总会有寒冬将至的时候,有些插曲和挑战依旧会如期而至,这是人生的规律,总是避也避不开的。雷狮把完全思绪收起,耳边无意听到了安迷修的叹气声,满溢着压抑不住的疲惫。安迷修很累了,他比谁都清楚。自从经历了见红,安迷修就把精神紧绷在弦上,出于自责也出于想满足雷狮的心愿,忙的焦头烂额,甚至都透支掉了休息日中少的可怜的喘息时间。如今他满足了雷狮的任性,本该是大大的松口气然后好好睡一觉的时候,却又不得不打起神经来应付突然起来砸到身上的包袱。雷狮闭上眼睛舒了口气,他不想再看到这样有气无力的安迷修,更不想看到如此软弱的自己。

他扒拉掉了安迷修想要试试他额头温度的手。在对方惊讶的时候,深吸一口气从他身上离开。失去了支撑物的一瞬,头晕脚轻的厉害,差点就一下摔在地上。雷狮有些惶恐的赶紧虚掩了一下腹部,又迅速调整好状态。摆出了他的招牌微笑,嘴角上扬出一个桀骜不驯的弧度。

“没事,也不难受,话说我们今晚住哪?外面太冷了······“语气和神情是那般若无其事,简直和刚刚交往时从雷家偷跑到安迷修那里,在他一肚子问号和但心中嚷着要吃馄饨时的神情一样。在安迷修还追问什么的时候,雷狮就已经自顾自的埋头往前走,嘴里还念叨着怎么这么冷之类的话。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搪塞和逃避话题,安迷修自然放不下心,此刻他眉头又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用凯莉的话来说就是一脸胃疼的样子。他敢断言要是他额头提前有了皱纹那肯定就是叫雷狮气的。此刻他很想强硬的拽过雷狮,在试过他的体温后再决定是先去找住处还是在医院住一晚。他感觉到疲劳在一刻不停的消磨着他的耐心,理智告诉他如果他此刻选择刨根问底,那么雷狮一定会极力反抗,然后两人克制不住情绪的大吵一架,后果不堪设想。深思熟虑后,他觉得选择沉默,只是紧紧的走在雷狮身边,牵着他的手,在他头晕的时候及时的扶一把他的后腰,在他疲劳的时候能有所依靠。雷狮知道安迷修在给自己台阶下,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微乎其微的扯出一个不明显的笑,然后把身子略微贴紧安迷修,把身上的重量转给他一半。两人就这样在偌大的空间里没有头绪和方向的前行。寂静的空间里只能听见风呼啸而过,皮靴踩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痒,记忆中两人第一次一同度过的新年,两人也是这样穿着略显笨拙的靴子漫无目的的走在厚厚的积雪上,绽开的烟花给落下的雪片染上了色彩,宛如从天空掉落的星辰碎屑。雷狮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生命中最耀眼的光。那是他的乌发上也沾了些许积雪,安迷修在一旁看了好久。他说要是能这样和你走到白头该多好。雷狮听了依旧是摆出了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嘴上说着要安迷修努力争取,实际上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脸。

 而几年后的新年,他们和以往一样的走在雪路上,可形势和状况却截然不同了。谁都不想在新的旅途的开始就面对种种困境,人们都是一开始的心怀希望到后来的绝望死心。可就算知道生存的残酷,人们还是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生活能待自己能再温柔一些。

说不难受是假的,从刚刚开始雷狮身上的不适就一刻也没有消停过,他伸手扶着后腰,步伐缓慢,五个多月的孕程让原本算是平坦的小腹变得越渐圆润,孩子的发育和成长的确令人高兴和欣慰,可这种幸福却是种甜蜜的负担,胎儿增加的重量实实在在的挂在了原本就纤细的腰上。就算躺着都会觉得腰部酸疼的厉害。而此刻他还发着高烧,疲软的双腿几乎都要支撑不住身子了,腹部沉甸甸的重量像是缀着铅球,压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冷风吹过挂着冷汗的额头,那股子眩晕就变本加厉起来。像是能感觉到母体的不适一样,胎动也变得频繁且毫无规律。他脸色疼的惨白,大脑不断发出痛苦的信号,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停止毫无意义的逞强,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才是此刻最需要的。而此时的雷狮却固执的像个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跟老天置气,还是在和自己过不去了。他可能只是一味的想把自己武装的很强,亦或是曾经在雷家的家教和家风的影响下,他的潜意识里就觉得优胜劣汰,所以为了生存,也不得不强迫自己强打精神。说白了还是曾经的阴影还没有散去,以至于到现在都不敢依赖安迷修,生怕唯一的光芒像泡沫一样一触即碎。

而安迷修像是看透了雷狮的心思一般,在路口转角时把差点脱力跪倒在地上的雷狮打横抱起。对方果然露出了一副有些惊讶又带点不满的表情。安迷修紧了紧手腕的力度,在雷狮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脖颈的皮肤上,发烧的身子敏感的瑟缩了一下。

“别闹了,睡一觉吧。“

雷狮本想再折腾一会,再看到安迷修眼眶下的黑眼圈后便断了这个想法,任对方抱着自己。他把脸埋在对方怀里,路上静的可怕,他就和安迷修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你要是敢说我沉我就打死你啊······“

安迷修听了欲哭无泪,语气无奈中多了几分宠溺。

“不沉,你很轻的。“

雷狮在他怀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他抬头看着安迷修的眼睛,笑容又变得苦涩起来。

“你骗人啊······和我妈一样,小时候我发烧烧的很厉害,家里却一个人都没有。想喝水都没法起身,或许也真的是烧糊涂了,就迷迷糊糊的给我妈打了电话。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起来,电话那边吵得厉害,现在想想应该是些风月场所吧,我哭着和她说我有多难受,说我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她什么都没说,等我哭的没劲哭了,她说,她马上就回来,让我自己先照顾自己。我听了之后也就傻乎乎的信了,挂了电话就老老实实的睡了,心里还觉得很满足,可当我醒来之后,身边依旧是谁都没有,水杯也还是空的,体温也没降下来,房间里没有那股熟悉的香水味,玄关的鞋柜里也没有高跟鞋。她没有回来,只不过是骗我罢了。可我还是抱着那句话做了个好梦,梦见妈妈回来了,用手试了试我头上的温度,然后理着我粘在皮肤上的头发,说没事了,妈妈就在这里,哪也不去。再后来······梦就醒了,我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心里难受的厉害,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是那么好骗好满足,可往往这样口头随便说说的承诺怎么也不敢当真,因为梦醒的时候会更疼······“

说到最后,雷狮竟然开始有些哽咽,亲情的缺失是怎么也补不回来的,这一点身为身为孤儿的安迷修真的无法体会,从未拥有和从来没有,到底那个更痛一些。每个人都要每个人的见解。雷狮沉默了很久,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一样,有些艰难的喘着气,把脸埋在安迷修的脖颈处,声音里满是苦涩。

“我只有你了,别离开我,安迷修。”

这一句话在安迷修心里卷起了惊涛骇浪,一时间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所有人在一开始就在给雷狮贴各种各样的标签,自己也不例外,不良学生,黑社会青年,叛逆,傲慢,目中无人,任性,认识雷狮的都在用凶神恶煞来形容他,却从未试图挖掘了解他厚厚的茧中包着一颗已经伤痕累累不堪重负的心。

“我哪也不去,等你睡醒的时候,床头的水杯肯定是满的,体温也肯定能降下来,我也会在你身边,所以放心睡吧。”

雷狮听了有所动容,却依旧带点不确定,他吸了口气,声音有些闷。

“不骗我?”

“不骗你。“

安迷修撩起他的刘海,亲了亲他烧的滚烫的额头。雷狮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便像电量耗尽的机器人一般,沉沉的睡了过去。虽然说发烧的不适依旧没有缓解,但他似乎在梦里梦见了自己最爱的人,抚着他的额头,手上的温度和儿时梦中母亲手掌冰凉的触感如出一辙。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然后满足的笑了。

 现实中雷狮的情况可并不乐观,在抱起雷狮的那一刻安迷修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灼热的体温甚至渗透过了多层布料的包裹,实实在在的温度传达到掌心,烫的他心里发慌。这么担心着,他的步伐迈的越来越大,速度也逐渐加快,雷狮虽然说体重很轻,但好歹肚子里也带着个小家伙,冬天厚重的衣服包裹下跑起来很是吃力,安迷修干脆把外套脱下裹在雷狮身上。他经历让每一步都踏的平稳,不会吵到怀里烧的七荤八素的爱人。可这所城市未免对他们太过残酷,大街上挂着住宿或是宾馆招牌的房屋都是清一色的铁门紧缩,年三十的,大家都回家过年,哪有像他们这样不长眼神玩夜逃的人。雷狮不适的呜咽一刻都没断下,急的安迷修气都喘不上来了也不敢停下。也不知道这样没有头绪的寻找住处找了多久,在偏僻的街角处看到了一家正好准备关门的宾馆,老板娘正准备把铁门拉下来上锁,安迷修赶紧跑了过去,请求老板娘今晚能否不打烊,在说明了自己的苦衷后老板娘也很理解的同意了,只是不巧着宾馆小的可怜,只有几间单人间,甚至连电梯都没有,安迷修很艰难的背着沉重的行李,怀里还抱着雷狮,举步维艰的上了楼梯,在进了房间把雷狮安顿到床上后,他长舒一口气差点摔倒在地上,想着若自己不是alpha,估计早就要累瘫了。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帮雷狮脱掉了外衣,从行李里拿出了毛巾,去浴室浸湿了敷在对方的额头上,本想着再量个体温,可雷狮睡熟了,也很难夹住温度计。行李里还带了不少退烧感冒药,可考虑到现在是特殊时期,再加上雷狮这么长时间也没吃东西。安迷修想了想还是把未拆封的感冒颗粒塞回了包装盒里。放弃了药物降温,也就只能用物理方法降温了。安迷修连外套都没穿,下楼走了几乎两站路才看见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在搜刮了很久才找到了窝在储物柜里面的一瓶酒精,顺带买了一条冰敷的额带。本想买杯塑料杯装的那种皮蛋瘦肉粥,可柜台的保温柜里却清一色的只剩下了红糖紫米粥。老不情愿的买了两杯,结完账之后又怕粥放在塑料袋里会被风很快吹冷,就把两杯粥揣在怀里。一边担心着雷狮会因为口味不合而拒绝喝这杯粥一边打着寒颤,一路小跑回了宾馆。推开门看见雷狮还在睡着,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把东西放在床头柜,这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屋子里空调吹出的暖气令他身上的疲劳翻涌而出,安迷修拖着因为运动过度有些酸痛的腿,拧开酒精的瓶盖倒了一些到毛巾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扶起雷狮,帮他脱下了睡衣。可能是皮肤一下子暴露在稍冷的空气中,也可能是因为发烧的原因。雷狮迷迷糊糊的一直喊冷。安迷修搂着他,就像抱着一个小火炉似的,心想这哪里还冷,身上烫的都能煎鸡蛋了。

“雷狮,我给你用酒精擦擦身子,有点冷,稍微忍耐一下啊。“他事先还是和雷狮打了声招呼,对方迷迷糊糊的,像是听见了,又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直到沾着酒精的毛巾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他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像猫一般的呜咽。但很快酒精就开始挥发,冰凉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下高烧的燥热。就这样一晚上重复擦拭了好几遍,到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体温才开始往下降,安迷修每次犯困的厉害,就起身去浴室往脸上泼几捧冷水,在水还没干的时候,打开窗户被冷风一吹,就清醒了。在后再换一下雷狮头上的毛巾。四个小时里,他换了五六次毛巾,给人擦了三遍身子,又喂了四次水。那瓶酒精都用到了见底。他就这样守着,趴在床沿昏昏欲睡,直到凌晨六点半,他反复试过雷狮的体温降下来了,这才敢蜷在躺不下整个身子的小沙发里小睡了一会。说睡其实也就是不到一个小时的事,他担心雷狮醒了一时间找不到他,于是又移回了床沿,在床头柜上准备好了一杯温度正好的温水,等着雷狮睡醒后解渴。冬季水冷的快,他就一遍一遍的更换热水。最后坐在床沿看着窗外的天空渐渐明朗起来,这个城市在此刻显得那么柔和,朝气蓬勃。安迷修看了看睡得安稳的雷狮,又看了看满地全是行李,一片狼藉的房间,他长叹一口气,扯出一个疲劳又安心的笑来。

 雷狮一觉睡到了中午才醒来,意识回笼时他意外的感觉身子意外的轻松了不少,头也不再要命的疼了。身上也没有什么冷汗,他有些不可思议的伸手想试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布料却摸到了一块湿毛巾,他攥着它扶着腹部慢慢坐起来,毛巾的温度还是冷的,估计是刚刚敷上没多久,这下他才想起安迷修来,抻着头环视了一遍房间却没发现人在哪。后来不经意见看到地面,这才发现安迷修躺在地毯上睡着了。他猛的想起昨晚睡着前安迷修说的话,转过头来,床头柜上果然放着一杯水,还在冒着氤氲热气。暖气上烘着两杯紫米粥,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写着昨晚便利店没有买咸粥了,不想喝的话我明早再去买别的。

雷狮看着这些,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睡得很沉的安迷修,脑袋里不停回放着昨晚安迷修说的话,一时间鼻子竟有些酸。他握着那杯温水的杯壁,恰到好处的暖意像极了安迷修为他的付出。他下床轻轻晃醒了自己的伴侣,安迷修还没缓过来,眼皮沉得厉害,在尝试了好几次才睁开了眼睛。视线中雷狮的脸近在咫尺,他吓了一跳,突然就清醒了。

“怎么下床也不穿外套和鞋子,再着凉了怎么办。“安迷修语气里到没有丝毫责怪。他撑起身子把床上的被子扯过来披在雷狮身上。雷狮也没接话,只是示意让安迷修看看窗外。下过大雪的天空格外的晴朗,阳光温暖的光线洒进来,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你看,天晴了。“

 两人就在小宾馆了住了两三天,安迷修在他即将任职的高校附近租了房子,不大也不小,条件也不错。起码总算有个名为家的地方可回。高中生的寒假很短,在家陪了雷狮两个星期后便到了开学的日子。学校把新高一四班分给了安迷修,让他做班主任。接到通知后他还为此头疼忐忑了好几天。后来被雷狮diss说拿出你高中抓我抽烟不穿校服的劲头来对付他们不就行了。安迷修其实还很想反驳一句,要是天下学生都和你高中一样,那老师们岂不是都不用活了。但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求生欲很强的咽了回去。

就这样熬到了上班的第一天,雷狮替他把白衬衫和西服的褶皱熨平,在他出门之前又给他紧了紧领带。然后一脸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安迷修要以身殉职的样子。道:“你安心上路吧,我会记得给你烧纸。“

安迷修哭笑不得。

“我就当是你在给我加油了。“

然后又把脸贴在雷狮的腹部蹭了蹭。

“爸爸走了,晚上再陪你。“

然后和孩子一样蹦蹦哒哒的出了家门,雷狮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笑着骂他人傻。

 这所高校的设计很像他们的母校,安迷修拿着基本教科书和笔记本,一步一步的走向他所负责的班级。当他拉开教室的门,走上讲台的时候,底下学生的目光都聚集到这位新老师的身上。有人在底下小声讨论着这位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的岁的老师脾气和授课水平如何,也有学生在底下小声猜测着他是否有女朋友。他先是清了清嗓子,点了一遍名,在对班里学生有了基础了解后,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在得知他的年龄之后很多女生都对这位英俊温柔的班主任很是满意。不过令他最在意的还是坐在靠窗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他托着腮一脸无聊的听着安迷修讲话,校服也乱七八糟的,甚至第一天上学脸教科书都不带,他看着安迷修,眼神像极了高中时的雷狮。

“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带学生,所以希望和同学们一起学习,度过着最关键的三年。“

而此刻在家翻手机相册的雷狮突然感觉到孩子不轻不重的踢了踢他的腹部,有点酥痒的感觉提醒着母体自己的存在,雷狮轻柔的抚了抚腹部,像是回应孩子一样。外面的阳光撒在木板地上,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你也感觉你爸很傻吧?“

躺在沙发上的手机,此刻屏幕上显示的是,他偷拍安迷修在他产检的时候,在看到已经有人形的孩子时,傻乎乎的笑了。

安迷修以一句总结性的话结束了开始的寒暄,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教师生涯的第一节课。

“上课。“

新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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